另类小说 2022-01-04
马部长除了开始的时候试探了一下张一鸣,这时候他是直接抛出了底线。马部长毕竟是军人,做事情具有军人那种干脆利落的作风,不会也不喜欢商业谈判中的迂回绕弯,他开始的时候对张一鸣的试探,与其说出于商业目的,不如说是想看看张一鸣个人的品性。
张一鸣也知道,对于特种三超材料来说,由于它的特殊性质,注定了它很难成为普通商品,现在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,应该是比较满意的了。
“首长,我想知道以后产品的采购价格怎么确定?”
张一鸣心里其实已经决定合作,但他想了解更多的情况。
马部长笑起来,候“张总,你不愧是个商人。这么跟你说吧,目前我国的军品采购,已经逐渐实行招标方式,打个比方,如果我军的坦克装备需要升级,由于我国生产坦克的军工企业不止一家,军方一般是对所有有生产能力和资格的企业招标,然后综合评估企业的投标情况,最后确定将订单给某一家或者分配给某几家。企业的投标中,自然包括了产品的报价,除此之外还有产品性能、质量、交货期限等等方面,这个流程我想你应该比较熟悉,因为我们的操作与一般商业招投标没有太大的不同。不过,你这个三超材料由于是独家生产,我可以这样说,你能够获得的利润绝对会高于一般市场上的商品。军方毕竟不是普通的买家,军方对军品的采购,看重的首要因素还是军品的性能而不是价格,所以只要你的三超材料性能达到我们现在的预期,能够提高我军的战斗力,那么只要你的报价不太离谱,军方一般都会接受。”
OK,这就够了。张一鸣在心里欢呼一声。“没问题,我很乐意按照首长您刚才说的条件与军方合作。”
张一鸣终于明确表态。
“哈哈,张总,要得到你这个答复还真不容易。”
马部长伸出手来,张一鸣也伸出手和他一握,算是宣告合作的正式达成。
“首长,军需装备部负责全军的武器装备采购?”
张一鸣对这一点不甚了了。
“主要是后勤物资和设备,不包括武器装备。”
原来如此,张一鸣突然心中一动,又问:“这么说,全军的床上用品也是您这里采购?”
马部长看着张一鸣,再次露出笑容,“刚刚才说你不愧是个商人,你就越发表现得尽致淋漓了,你不会是想在我这里推销产品吧?”
张一鸣也陪笑道:“因为三超材料的事情,我想首长对我们家纺公司一定有比较全面的了解,我们是全球最大的家居纺织品生产企业,我们产品的品种全,质量好,价格也合理。虽然我们没有做过军用被服,但是我想我们一定能够为军队提供质优价廉的床上用品,一定能够使全军战士的日常起居生活水平提高一个档次。这也是为改善军队官兵生活条件作贡献嘛,嘿嘿。”
“你这算是我们在三超材料上合作的一个附加条件吗?”
“不是。”
张一鸣知道既然已经答应合作,现在又提新的条件不合适,他自己也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事情。“首长您刚才说,军需物品现在也是招标采购,我只是想请您将我们列入招标的名单里,给我们参与投标的资质,我们愿意与所有供应商公平竞争,能不能拿到军方的订单,我们凭自己的本事。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实力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马部长点点头,“你如果把这又作为一个条件,恐怕我对跟你合作的事情就要重新评估了。我认为我已经是以公平的条件跟你在三超材料上合作了,我不喜欢被人借机要挟,我也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。”
“首长说得是,我自己也不喜欢那样的人。”
“你说你们的产品这么好,可是为什么濒临破产呢?”
马部长又问。
张一鸣无奈地笑笑,道:“好的产品跟好的企业并不完全是一回事,作为一个好企业,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经营问题,家纺以前的失败不是产品的问题,而是经营不当。”
“好。”
马部长算是认可了张一鸣的解释,“作为军用被服的供应商的问题,你尽快提交一份材料给我,我们有一个审批和认证的程序,只要没什么大问题,我相信你们能通过。”
“谢谢首长。”
张一鸣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悦,抓住了军方,这可是一个大主顾。军用被服的特点是式样少,批量大,这种产品一点确定下来,几年不变样,只需要开足马力生产即可。大企业与小企业相比,在灵活性上要稍逊一筹,也就是俗话说的船大难掉头,因此军用被服的生产最适合广东家纺这样的大企业,只要产量上去,产品的单位成本就降了下来,这一点是产能有限的小企业所没法比拟的。
张一鸣觉得这个晚上的收获简直太大了。
欢欢发觉看守自己的女警对自己关心了许多,倒不是说这个女警以前对欢欢有多恶劣,不过以前她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,现在却有意无意关心欢欢的身体状况。
欢欢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,其实女警自己都不能完全说清心里的想法,她的心情很复杂。当然首要原因还是担心,她担心欢欢真的会怀孕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,越是想事情不至于那么巧自己应该没那么倒霉,就越是担心越是觉得欢欢肯定会怀上,前者是理性的想法,后者却是直觉。女性的直觉总是那么准确,这一点她自己也知道,而且,她现在所处的境况,就是对她另一个直觉的活生生的验证:在她一枪将欢欢撂倒的那一瞬间,她就有一种直觉,自己要为这一枪付出代价,只怕这一生都与这个女犯脱不了干系了。她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。另外,正如张一鸣所料,那笔钱也是她对欢欢态度转变的原因,她并不是因为拿人钱财所以与人消灾,她一点也不想要那笔钱,但是那笔钱已经像一个烫手的山芋塞进她手里,扔都扔不掉,她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把柄被人抓住。那个男人简直太可恶了,可她却不敢再得罪他,因此也不敢再得罪他的女人。算了,就当是为自己那一枪赎罪吧,在尽可能的情况下照顾一下这个女人,就算她没有怀孕,她也是因为挨了自己一枪才躺在病床上受罪的。
女警不知道正常情况下欢欢的例假什么时候来,她好几次几乎想开口问欢欢,可是都是没结婚的姑娘家,她实在不好意思问这事。可她真是很想早点知道结果,总比这样头顶老是悬着一把剑,不知道会不会掉下来、什么时候掉下来要好过得多。每每暗自心慌的时候,女警一方面恨张一鸣,一方面就对那笔钱有点心安理得起来,这样的时候她总是恨恨地想:你要害我丢了工作,我、我就该找你赔钱的,怎么了嘛。
就在这样的忐忑中过了近二十天,欢欢的伤势日渐痊愈,可以离开医院转回看守所了。女警心里也不知是喜是忧,出院的前一天,她陪着欢欢上完洗手间,欢欢在水龙头边洗手的时候,她忍不住问:“明天就要出院了,你有没有觉得哪里还有不适?”
“没有啊,我很好,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。”
欢欢微笑着说。
女警看着欢欢平和的笑容,觉得自从那个男人来过一次之后,欢欢似乎变了一个人,她仿佛忘了自己已经因贩毒被捕,再没有一点焦躁的情绪,整天心安理得的吃了睡、睡了吃,就像是在疗养院一样,优哉游哉,无比惬意的样子。和女警一起看守的另一名男警说,这女犯肯定是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,在充分享受她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呢。“我看,咱也别太为难她,她要有个什么要求,只要不过分,就满足她,都是要死的人了。”
男警曾对女警这样说。但女警不太相信男警对欢欢的判断,怎么看,欢欢的样子不像是等死的心态。不过男警的话倒为女警对欢欢更加关心的态度提供了借口,不至于让男警觉得奇怪甚至引起他怀疑什么。
“你……要不要我给你买几包卫生巾?如果你进去了,来那个、那个的时候,要用的……你平常……什么时候来呢?”
女警实在忍不住,终于转弯抹角地问出了这个问题,就这么几句,她的脸已经红起来。
欢欢的脸上绽开笑容,她没想到女警对她有这样细致的关心。“你这人真好,如果在外面认识你,我们肯定可以做好朋友,好姐妹。”
欢欢一边说着,一边伸出手想搂一下女警的肩膀表示亲热。欢欢至今并不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女警开枪打伤,那天情况危急,欢欢甚至没看出这个女警就是被自己一脚扫倒在地的那一个。
但是女警对欢欢的身手可是记忆犹新,欢欢刚伸出手,女警立刻闪开,并做出戒备的动作。
欢欢也突然明白了,她笑了起来。自从知道自己会怀孕,欢欢的脾性都改了好多,不再容易生气。当自己是幸福的,看着世界便也美好起来,便能从善意的方面去理解别人,便能更加包容别人。
欢欢收回手,笑道:“我只是想谢谢你,别紧张。你以为我想袭击你吗?”
欢欢的笑容让女警紧张戒备的情绪松弛下来。
“谢谢你,不过我想我不需要卫生巾了。”
欢欢简直是沉浸在无比的幸福甜蜜之中。
“为什么?”
女警的心里一沉。老天,难道真的……
“因为……因为……”
欢欢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泛酸,“哇……”
女警已经不需要欢欢的回答了,因为欢欢终于第一次呕了出来,骄傲地宣告了她的妊娠反应正式开始……
老天……
女警感到一种欲哭无泪的悲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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